齐靳却更生气了,眼前的少女,看似柔弱谦顺,但她眼中却平静无波,没有丝毫的怯懦害怕。他要的不是这般表面上的乖巧,他要的是绝对的臣服!

    可他不知道的是,从前拂衣因为长期压制或许有些怯懦,可经历那件事之后,她已深刻知道,怯懦和退让换不来别人的尊重和喜欢,反而会被人变本加厉的欺负。

    齐靳盯着拂衣的目光,一如族长那般冰冷漠然,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不屑和高高在上。可拂衣再也不会觉得头顶被炙烤了,她只是低眉顺目的站着,没有丝毫想法。

    就在齐靳瞪着拂衣的时候,他耳畔一个如魔咒般的声音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“真是个虚伪又讨人厌的坏姑娘,她明明心里看不起你,却还装得恭敬乖巧,罚她罚她!”

    齐靳登时勃然大怒,她不过一个小乞丐罢了,他能收留她已是对她最大的施舍,可是她却认不清自己身份。

    他泄愤似的一挥手,一道灵光朝拂衣身后的木凳击去,木凳顿时四分五裂。带着利齿的木头被剩下的余力激射开去,看着迎面飞击而来的木屑景馨吓得一阵尖叫慌忙躲开。

    待她站稳回身,却见拂衣依旧站在原地,低头垂目一动不动,下一刻她再次一声尖叫,双手捂住嘴。

    “拂衣,你的后背……”片刻景馨才喊出声,有些语无伦次道:“流血了,流血了!”

    一边喊着,她一边跑过去查看。只见拂衣的后背,大大小小插满了碎木屑,鲜红的血正一滴滴落下来。

    齐靳也像是睡着了般突然清醒过来,刚刚有人似是在他耳边喃喃低语,可仔细想来又没有,大概是幻觉。

    齐靳没想到自己随意发泄怒意竟然伤了拂衣,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。拂衣面上,还保留着先前的低眉顺目,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。

    齐靳盯着她稚嫩的脸,神情顿时有些变幻莫测,十三四岁的年纪,还是个孩子,可是他在她身上看不到属于孩子该有的反应。她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齐靳顿时如鲠在喉。真是个虚伪的坏女孩,一点都不讨喜!

    “齐靳师叔,拂衣好歹叫你一声师父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待她?”景馨大声指责。

    齐靳生性多疑,且心胸狭隘,他本就认定拂衣心机深重、做作,听景馨这么一说,更觉拂衣不躲闪故意受伤就是为了让景馨指责他,他顿时气得唇角一哆嗦。

    他狠狠瞪了景馨一眼,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,扔到拂衣脚边,心中一丝的愧疚怜惜之情也消散殆尽。

    “你口口声声说知错,我看你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。将院中的这株榕树的所有叶子一个一个擦一遍,不许沾有一丝灰尘,擦完才许上药。”

    景馨刚将地上的伤药捡起来,闻言吓得手一抖,那伤药再次落在地上滚出好远。

    齐靳却已经转身朝屋子走去。

    “以后每天将榕树的叶子清洗一遍,若有偷懒加倍处罚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,是从屋里飘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景馨吓得直跳脚,她抬头看着几乎遮住了大半个院子的榕树,“这得多少叶子啊,就算不吃不睡,一天也擦不完好不?更何况……”

    拂衣抬手,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。

    景馨想起拂衣背上的伤,都是因为自己多嘴,看着疼得脸色苍白背上鲜血直流的拂衣,她脸上划过一丝担忧。

    拂衣一声不吭,她走到榕树下,从不同方位打量了一遍,然后提了一桶水放在脚边,闭眼抬手。

    下一刻,她额间亮起一道绿光,指尖一道水柱喷出依次朝榕树的每一片叶子冲去,直到清洗得发亮,这才移到下一片。

    景馨站在一旁,看得目瞪口呆,拂衣术法控制得比她这个蓝珞的还要好。

    水柱不大不小,刚好能将叶片洗干净,又不会流太多,等这边叶片上的水流到地上,那边被弄湿的地面已经干得差不多了。既洗干净了叶片,也不会将地面弄得泥泞。

    桶中的水渐渐露了底,拂衣收了术法重新去打水,景馨想要帮忙,却被她制止了。

    最后一片叶子洗干净,拂衣终于长舒一口气,夕阳下,满树的叶子闪着绿色的光泽,看上去十分耀目。

    景馨舒了口气,她从上午拂衣受罚后,便一直默默站在这里想帮忙又不敢,眼睁睁看着拂衣越来越虚弱,心中气极也恨极了齐靳。

    拂衣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,景馨扶着她回小屋处理伤口。

    看着背上触目惊心的碎木屑,景馨一边替她清理着,一边喃喃低语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,怎么可以这么狠心。”

    一边咕噜,一边又怕被齐靳听到,最后终是闭上嘴。

    背上的伤口已经凝固,碎木屑都凝在伤口里,取出来时又引得伤口鲜血直流,景馨取了小半,已是双手发抖脸色苍白。

    拂衣额头汗水如注,却咬紧牙一声不吭。片刻之后,听后面一阵嘤嘤的哭泣声,她回过头去,只见景馨正在抹眼泪。

    “拂衣,不如我回去禀了师父,让他帮忙给你找个药师吧?”

    “不可。”拂衣朝齐靳住的方向一努嘴。

    景馨顿时明白了,这件事若传出去,不管齐靳是有意还是无意,别人都会说他虐待徒弟,以后谁敢拜他为师?依他记仇的性子,怕是会将拂衣打死。

    拂衣握了握景馨的手。

    “没事,我能忍住,你帮我清理伤口便可。”

    景馨只能擦擦眼泪,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将木屑弄出来,然后给拂衣上了药,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离去了。

    齐靳的药并不管用,背上的伤口痛得她睡不着,拂衣睁着眼睛,看着落在窗棂上的夕阳。

    拂衣心里很平静,对齐靳她并不怨恨。这几年来,她受尽族人欺负,娘总告诫她要懂得忍耐,可心底,她却怨言颇多,但因为娘的告诫生生忍住了。

    可经历那件事之后,她忽然想开了,娘说得对,只有自己强大了,别人才不敢欺负。

    族人尚且忘恩负义,更别说她与齐靳非亲非故,如他这般明目张胆欺负她不可怕,可怕的是如族人那样,悄无声息一点一点将她们母女逼到绝路。

    弑母之恨她不敢忘也不会忘,能活着被齐靳欺负,说明她将来有机会手刃仇人,还有什么比这更幸运的?可见,人要懂得满足。所以,她没什么可抱怨的,娘常说,知足常乐。

    拂衣的视线落在那个溃烂的木盒上,挖出来之后,她用术法紧紧裹在身上,此时就放在她的床头。

    盒子里不知放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,当初娘带着她将盒子埋下去的时候,表情慎重,曾告诫她不可告诉任何人。

    而族中众人,也是因为这个盒子才想杀了她和娘。

    她伸手拿过木盒打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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